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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狗·周末

出差数日,提着沉重的行囊和充满汗水的记忆,拖着疲惫双腿回到省城,省城,就如自己的家一样,有归属感,依恋感。

看到自己修长的乱发,打眼的胡子,布满血丝的眼睛,黑黑的脸蛋。觉得自己一下子过了几十年,把同事都吓了一大跳,如发现外星人一般的眼神打量着我:“狗哥,你这是去原始部森林探险还是沦落为古代奴隶社会的奴隶了?”“狗肉,别取笑我了,我是有口难言,先帮我弄点吃的,晚上得去逛逛”我有气无力地回答。将行李扔到房间,发现自己就如暴风聚雨里小树苗一般摇摇欲坠,似乎再往前走一步,就倒下了。

若不是狗肉怪异搞笑的表情告诉,怕我自己也不敢相信这个就是现在的我啊!

狗肉,其实就是大家口里的铁哥们、好兄弟的意思,而不是菜市场里先杀现卖的狗肉哦。按照她们广西桂林话里说狗肉就是老朋友。因为我们是同事,而且比较说话比较默契,性格又相似,彼此都不愿意直呼姓名,但是一下子又找不到合适的小名,后来我们就开始你一句“狗肉”我一句“老狗”相称,慢慢的“狗肉”就成了我们的名称。别人听了一定很别扭,但是我们倒觉得这样称呼比较亲热。我想多学点桂林话可以为以后去桂林发展做好准备,这就是老狗给我提早上一节学前班的课程。老狗说“如果去了桂林这个欺生的城市,受人欺负的话就说是狗肉,就可以化险为夷或提供许多意想不到的方便。”

黄昏,橙黄色的夕阳如一个巨大的火球,将西边的彩云朵朵点燃。

没有风,天边的彩霞壮丽明亮,如一面面旗帜在飘。城里的风景美不胜收,让我找回久违的亲切。

那一刻,我醉了。

——好景不长,秋夜来的特别早。夜里,又是另外一个节目安排:逛街。

其实,我不太喜欢逛街,别说是钱包受伤,更害怕那些站在门口傻傻等待的时刻。但是,偏僻的小镇让我饱尝寂寞,热闹的商城和电影院就如小猫的爪子,在我心里挠。于是老狗一提到逛街,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,恰如一只饥饿的老虎跳出牢笼。

老狗与我走到最繁华的中心地段——东门。这个地方对我挺陌生,于是老狗就当是免费导游,跟我讲解这里的大厦名称,这里的商城布局,包括哪家名店都说的很清楚,不过我一转弯就不记得了。“幸好不是陪女朋友来逛街,要不就完了。”我想。

这里是海岸城城市广场,一个露天大广场,周围是天虹商场、家乐福超市、海雅百货、光明电影城几座大楼,霓虹闪烁,光影迷离。时逢周末,广场上人山人海,喷泉应和七彩灯光,大舞台上的灯光闪烁,音乐覆盖整个广场,歌手演员轮番上阵,观众热情高涨,这就是年轻的城市年轻人的世界。两条长长的夜市小摊中间行人熙熙攘攘。搞笑说唱式的叫卖声、讨价声此起彼伏,各个挡主都是清一色的年轻美眉,灯光下这些略施粉黛美女的新潮装束又是另外一个风景线。对于这些五花八门,琳琅满目的小饰品,简直就是老狗的最爱。她这里看看,那里问问,就是不买,各个摊主把我从头到脚用蔑视的眼光打量了一番,露出冷冷的表情“咋有那么悭的男人”,我一瞪眼“我们只是哥们,纯粹的兄弟”。转个身径自走向舞台演出的人群走去。

偌大的广场,舞台强劲的音乐、灰暗蒙蒙的烟雾倾洒一地,台上身穿紧身短装的美少女组合,合着飞快的节拍奋力扭动魔鬼般的身姿,修长雪白的美腿将青春靓丽的美景展露一览无遗,烟花一般散乱的长发舞动着背景幕上的剪影,立即赢来观众的喝彩与鞭炮一般的掌声。一阵辣舞一阵高歌老调陈腔,把台下的气氛推向高潮,将欢快的音符写在每个人的脸上。一道道旋转灯光划破长空,如美丽的彩虹。台下的观众手里的荧光棒像千万只萤火虫在飞,瞬间广场就成了音乐的海洋,弥漫着浓浓的雾,我闪进人群堆里很快就迷失了自己,我找不到自己。

原来我是如此喜欢这道风景,因为这里可以让我忘记一些什么。但是老狗似乎不喜欢这样的场面,或许是是没有帅哥演出,或许是格调不高雅,我便没有花费更多的时间去猜测。

不知过了多久,衣角后面被什么触动了一些,回过头,站着一个小女孩,六七岁摸样,黑色长辫子假发,头戴黑色尖顶油纸帽,黑色衣服,黑色鞋子,带一个黑色花纹面具,只留两只白色的眼睛在闪烁,如两只洁白的蝴蝶。抬头打量了我一下,用极其幼稚的声音说道:“叔叔,我是鬼,你怕吗?”我回过神“叔叔不怕,小朋友你真可爱”,她眨了一下眼睛,伸出舌头马上又弹回去,抛下一句话“万圣节快乐!”就跑开了,一溜烟消失在陌生的人群堆里。

——又是一年西方万圣节,我只顾着赶路,几乎忘了这个特别的节日。

我正想走去寻找这个万圣节的小精灵,却发现老狗在不远的地方打开手机一边直跺脚,显得极不耐烦。我问:“狗肉,逛街节目精彩吗?刚才我看到鬼了?”,她恶狠狠地还我一口“精彩你个大头鬼,哪里有鬼啊?整天就知道玩,要学做生意,懂吗?等有一天你有钱了,想要玩什么有什么,要什么样的女人有什么样的女人”只见老狗眼睛睁的大大的,牙齿紧咬下嘴唇,脸蛋红红的。话如一串短短的鞭炮,更像带倒刺的鱼钩卡在耳朵,听起来咋就那么俗气市井,刚才沉醉于快乐的舞台氛围,现在一下子被老狗从天上拽到人间,如梦初醒一般,唯唯应道“请指点指点!”,我无言以对,理屈词穷。原来老狗只是喜欢逛街购物,并不是喜欢人多的地方热闹凑数。想罢,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欢快无比的心情又被打了三折,真是大煞风景。

我走到喷泉下面的石凳上坐着,老狗告诉我“秋天很快就过去了,今年几乎是不抱什么希望了,但是可以为明年做好几计划,着重考虑明年的网店与实店事宜。开发市场的问题与客户资源由她想办法”,我低着头说“这是一直努力之中的事情,我心里有数,我更害怕的是婚姻,会让我无家可归,我害怕流浪”。说到婚姻,老狗扑哧一声笑了“等你挣到钱了,免费介绍一个对象给你,一个不成一百个,这个社会就那么现实,你看像这里有钱就是天堂,没有钱就是地狱。”我茅塞顿开,觉得老狗挺伟大的,仿佛受到了神仙的点化,一下子大彻大悟。侧头瞟了一眼老狗,脸上露出洋洋得意的姿态,如打了一场胜仗。心里一思量:老狗长大了,似乎比我还要懂事了……

我仰起头,明晃晃的月亮爬上楼顶,仿佛伸手可摘。站在广场中央,静静感受四周夜色弥漫,歌声四起,陌生的人群如潮一般涌向我,很快就淹没了我和老狗。

今夜,我明显感到:我喜欢上了这个城市的夜晚,还有这里的摩天大楼。

寻乌一中高一:曾德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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