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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一公平的爱

他怒了,走开了,留下他母亲在原地哭泣。

他母亲是个环保工人,每天早上六点,不管刮风下雨她都得去扫公路。她的手干裂、粗糙,脸颊比岁月更苍老,鱼尾纹、厚重的眼袋,以及雀斑都慢慢爬上她的脸颊,无情的占领她的脸部,吞噬她多年前那颗爱美的心。她的儿子是个初中生,他很争气,考试次次是第一,但他脸上却很少有阳光。同学们会嘲笑他,嘲笑他破旧的鞋子,嘲笑他短小的外衣,嘲笑他妈妈是个扫大街的,还会嘲笑他没有父亲。他的父亲从小就离他而去,自他六岁生日后,他们父子俩就没再见面,父亲消失的原因他并不知道,只知道父亲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。父亲的模样在他的脑海中模糊,甚至忘却。没有父亲,这在他心里一直是个阴影。这次期中考他又得了全年段第一名,老师表扬他,满脸赞赏,学生们则满脸不屑,他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,只是笑笑。他回家,把这喜讯告诉了母亲,母亲很高兴,在晚餐桌上另加了一碗鸡蛋。中午吃剩的咸菜,半碗洋葱,还有刚刚的鸡蛋,这边是他们今晚的菜。俩人生活挺拮据的,母子二人共同生活在十五平米左右的小仓库里,母亲一月的工资只有一千多块钱,她得用这点钱交房租、买生活用品、供孩子读书。

“叮——”放学铃响了,他背着洗的发白的书包走出校门。他见路边有个空饮料瓶,便去把它捡起来,这可以卖钱。他抬头是,看见一个男生指着他对旁边的人说:“看,那个人是我们班的穷孩子,他妈是个扫大街的,长得又矮又丑,他爸都不知道去哪里了,要么是跟哪个女人跑了,要么就是……”他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,那个男上旁边的人说:“你这样大声说,他会听到的……”“哎呀,听到又怎么样?我照样说!没爹的东西,没出息,窝囊废! ”他实在忍不下去了,走过去朝那个男生大吼着:“你才是窝囊废!你才没出息!我有爸爸!”那个男的笑道,说:“哼,死了对吧?唉呀真可怜呦!没爹的孩子!”他像只发怒的狮子,挥手就给了那个男生一拳,和那个男生打了起来。事后,那个男生的父母要他母亲承担医药费,那几百元的费用对他母亲来说是一笔巨额款。他的母亲回家后,对他说:“孩子,为什么要动手呢?你也知道我们……”没等母亲说完,他反问母亲道:“为什么我的命运是这样的?”母亲说:“孩子,命运是无法改变的,是注定的。”“可是我不想要这样的命运,不公平!”他怒了,走开了,留下他母亲在原地哭泣。

他走在马路上,踢着路边的小石子。脑海中浮现出母亲辛苦劳作的画面,他感觉到自己不该对母亲发火,母亲没有错,她也不容易,想着想着,就不知不觉走到了家门前。他推开承重的铁门,看到了桌上的饭菜在和坐在桌边憔悴的母亲,母亲见他回来了,伤心地说:“孩子,对不起……”没等母亲说完他就抱住了母亲,一个劲儿的向母亲道歉。

他懂了,命运的天平不倾向他这边,但母爱的天平永远会倾倒向他,爱,对他来说是唯一公平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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