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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一朵茉莉花

好一朵茉莉花
我轻轻倚在窗边,聆听着如水的岁月自窗前流淌,淌过我的眉眼,淌过我的衣袂,淌过我的心灵……母亲在窗前摆弄着她的茉莉,脊背啊,都被岁月淌成了弧。
走在昏暗的路上,看着一辆辆汽车从我身边经过,透过车窗玻璃,隐约望见里面的笑脸。我的心被一张张开怀的笑脸所刺痛,不可抑制地想起母亲一边抚摸着她心爱的茉莉,一边淡然地说出让我放学自己回家的消息。那一刻,我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,丝丝埋怨紧紧萦绕心头,赌气似地跑回房间,用力甩上了门。
但她今天还是没来接我,我无可奈何地收回思绪,望着天空。天色越来越暗,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,扼住了我的心,令我压抑得喘不过气。风刮得很猛,不时将头上的帽子吹掉。我拢了拢外套,加快了脚步。
快到家了,隔着很远我就看到了家中的灯已亮起,我猜想可能母亲就坐在窗前,一脸温柔地望着那含苞欲放的茉莉。没由来的,这温馨的场景竟吸引着我,走快些,再快些,我仿佛忘却了母亲带给我的不快。
走到拐角处,一个小小的瘦弱身影若隐若现,再走近些,才发现就是母亲。她似乎在等人的样子,焦急地来回踱步,不时伸长脖子向远处望去。应该是在这里等了好久了吧?乌黑纤细的发丝在风中凌乱,脸被风吹得通红,嘴中不断哈出热气,令我看不清她的表情。
当我刚叫一声“妈妈”后,她便看见了我。“回来啦,妈妈在这。”她惊喜地叫道,一路小跑到我身边。我有些发愣,呆呆地望着母亲。她用力地搓了搓手(好让她的手不是很冷),搂住了我的肩,微笑地望着我,甜美的笑容像一朵盛开的茉莉,让我的心霎时暖暖的,仿佛一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归路。
母亲跑在前为我开门,我突然看清了她的表情:柔和的目光中荡漾着深情的爱意,满得似乎快要溢出。目光所到之处皆是浓烈的慈爱与关切。母亲身上依然有着淡淡的香味围绕,衬得她温润如水。刹那间,她仿佛成了那朵茉莉,在浅黄的灯光下缓缓绽放,展现出自己最美的一面,吐露出酝酿已久的芳香,只为她的女儿。
我想,每个女人,成为妈妈之后,生命里应该就有一种只与她匹配的花吧。
很多年后,每当我见到茉莉花,就仿佛感觉了妈妈就在我身边。
当知道茉莉花的话语是清纯、质朴、迷人,我更坚信妈妈就是那一朵茉莉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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