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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黑子

每当我回老家,总会有一个黑色的身影在我身边转来转去。这就是奶奶家喂养的一只狗——小黑子。小黑子除了左前脚有一撮纯白的毛,其余的都是漆黑的,它的眼睛尽显尊贵,充满了英雄气概;小黑子的牙齿锋利,可它从未有伤过人。姑姑刚把小黑子抱回的时候,它才几个月大。回想起来,小黑子应该八岁了。奶奶天天给它吃残渣剩饭,它也不嫌弃,反而吃得很开心。小黑子爱跑,跑到对面的山坡上,跑到奶奶的菜地里。只要奶奶扛上锄头进山时,小黑子总是撒欢儿跑去跟着,赶也不走。若是踢他一脚,它也不走,只是跑到路边的田地里走。就在前年,爷爷去世了,奶奶锁上老屋的门,到我家住去了,而小黑子则去姑姑家去住了。那天,我到姑姑家玩。吃过午饭后,小黑子一溜烟地朝外面跑去。我拉上表妹跟着小黑子跑,一直跑到老屋门口。小黑子就在以前常趴着的地方趴着、趴着。表妹告诉我,小黑子总是还没吃早饭就来,到吃早饭的时辰回去吃了又来,有时不吃。到吃午饭时回去吃了午饭又来,一直到七八点才回去。本以为小黑子是贪玩,没想到居然是来。我望着小黑子,从它的眼里我看到了凄凉。那种眼神,给我一种酸酸的感觉。小黑子他凝视着远方,望着他以前常去的山坡。我静静地望着小黑子,转眼,天已近黄昏。小黑子爬起来,这时才发现我俩。它先是兴奋,但很快他又情绪低落,软软的走了。透过残霞的余晖,我看见小黑子已不在那么强壮;它的毛已不再那么乌黑,而是迎着夕阳,发出黄灿灿的光;左前脚的那撮白毛已被长期的岁月打磨,被遥远的路程消遂,被咖啡色的泥土渲染,毛一根一根地脱落,仅存的一小撮已变了色,成了淡黄色。从小黑子的眼中,我看见小黑子老了,没了昔日的精神抖擞。小黑子老了,可总是去看守老屋的门。他忘不了主人给它的恩惠,忘不了做一只狗应尽的职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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