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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有落时,亦有开时

人人都是一朵开在树上的花。

月色朦胧而清灵,倾泻下如纱似锦的光,淡淡的柔情与斑驳的影停驻在离月色最近的花与叶,远观近赏皆是风情。

明明灭灭,像是横亘的烟云印记,又像是谁落寞的背影……

他辗转于朝中和民间,年少时,他风华正茂,意气风发,不是没有过锦衣玉食的荣华富贵,也不是不曾为皇帝歌功颂德,可这只在弹指一挥间,短短几年,他便仕途不易,流落民间,这似是为他的一生蒙上了不可逾越的阴影,不曾想这仕途的阴影竟成了他诗歌里的光辉。“仰天大笑出门去,我辈岂是蓬蒿人”,从此,一壶浊酒,一叶轻舟,李太白这朵花中青莲,不再为天下粉饰太平。

有过败落时,终有盛开日。

我无法开出如此洒脱的花朵。

有人说他生于温柔富贵,却满篇哀感顽艳;身处花柳繁华,心却游离于喧闹之外。他有冰洁的情怀,有如水的禅心,有悲悯的爱——人生若只如初见,揭示了他本该仕途风顺却因伤情而终的一生。纳兰容若沿着宿命的轨迹行走,不偏不倚,整整三十载。而他与亡妻卢氏的三年短暂时光,却几乎将要占尽他心中一半的位置。他说:“当时只道是寻常。”其实,真正可悲可叹的是当时二字,如若不曾有当时,如若还有现在。

心字香已尽,相见待有时。

我无法开出如此多情的花朵。

历史总是由无数个成王败寇组成的,他用自身的血泪,刻下了独一无二的属于他的历史。他愿“万顷波中得自由”,可谁料“天意从来高难问”,长于妇人之手的他,在兄死父亡后被推上权力的顶峰,好浮图不恤政事之人终究不会治理国家,都城破,封违命侯,在万顷宫墙,雕栏玉彻中,开始用笔记载国破家亡的血泪。也爱上了梦,爱上了回忆,也许只有在梦里,与春花秋月相伴,才能忘记身是客,才能回忆起属于自己的金色王朝,流光倩影。他的词,也由此兼贵重与试用,一春去也,换与一秋,没有值得与否。

绝代为诗客,薄命为帝王。

我无法开出如此凄悯的花朵。

世界上绝无相同的一片叶,我们也绝不会开出相同的花。即使再怎么模仿,也永远不能成为别人。

当时明月在,曾照彩云归。

明月依旧是那轮明月,而彩云却不是那片归来的彩云了。

正如他们的风华散尽后,上天赐予的也只有一抔黄土,不多不少,刚好湮没了当年的风流英姿。

多少六朝兴废事,尽入渔樵闲话。

而如今,我们正当年少,含苞待放,时代终究是属于现在的,历史的回忆只当留给后人去细细品评。

今夜月色潋滟,仿佛可以下酒,一口入喉,酣然欲醉欲睡。满树的花,灼灼其华,也染上了醉酒时的绯红,吐露舒缓的芬芳。

人人都是一朵开在树上的花。

我们,也要傲立枝头,迎风绽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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