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忆外婆

外婆的概念已渐渐模糊,淡漠了我的记忆。繁忙琐事中,竟也很少能勾勒起外婆的身影。

也许毕业在即,伤感多多,也许是冷清的夏日的早上。醒来,却有那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冲击脑海。打开记忆之门,慢慢搜索,思绪漂回到了那并不遥远的从前……

蝉鸣午后,燥热难耐。屋子里,外婆收拾完饭桌,回过头对着炕上睡眼迷离的我,说:“睡吧。”“太热了。”外婆裹着小脚走过来,坐到炕上,给我放好枕头,“躺下睡吧,我给你扇风。”我顺从的躺下,看着外婆拿着蒲扇均匀的摇啊摇,拽着外婆的衣角:“外婆也睡。”“外婆不困。”“外婆也睡嘛!”我撒娇。“好好好,外婆也躺下。”看着外婆躺在了自己身边,我安然睡去。

蝉儿好吵好吵,搅了我的美梦,一睁开眼:外婆不见了!那是一个孩子内心世界最最恐惧的事情,让自己最有安全感的人一觉醒来却不见了!这是对一个孩子尚未成熟强烈依赖心理的极大挑战,(直到现在,回忆起醒来不见外婆的心理仍是一个阴影)。蓬松着马尾辫,我开始哭,开始四处寻找:“外婆,外婆,外婆……”

大门外,胡同巷里的老槐树下,外婆从一群老伙伴儿中转过头,慈爱的对着我,笑容渗入到每一条皱纹里,我跑过去,使劲扑进她怀里,委屈的号啕大哭。外婆笑了,老伙伴儿笑了,我却莫名的哭得更厉害。外婆粗糙的手轻轻掠过我的面庞,目光中,满是慈祥和爱意,“这么大的姑娘了,还醒了就淘气啊?”一边爱怜的责备着,一边却从裤兜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糖果。我停止了哭泣,开始安静下来,缩在外婆怀里,吮着糖果,看看外婆,看看她的老伙伴儿,听着她们讨论着我永远也听不懂的人和事,永远也理解不了的老人世界的问题……

如今,老槐树下再也没有了外婆的身影,没有了那满是慈爱的笑,也没有了那诱人的糖果。老槐树依旧,而外婆却已离我远去。那曾经给我孩童世界带来多大安全感与依赖感的一棵大树,如今却再也寻不到踪影……

“物是人非事事休”,最痛莫过于亲人离去,子欲孝而亲不在,让我这颗还未来得及孝敬外婆的心如何得以安宁……

外婆,您在远方还好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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